趨勢謬論引發的僵化思維模式

  枯榮

  在投資中,常常看到這樣的現象,例如某股票過去5年年末股價如下:4.1-4.3-4.5-4.7-(4.9),或者是某企業過去三年的每股收益為:0.6-1.2-2.4-(4.8),我們常常瞬間就會在心中給一個預測的數值。

  在行為金融學中稱為“小數定理偏差”現象,意為根據極小的樣本便推測整體的現象。在投資、投機中,往往也容易根據小樣本的數據,便輕易得出一個趨勢的形成。國外有種說法,認為這是一種統計上的“堆積幻覺”,將隨機堆積的少量數據看作是具有其內在必然聯繫的模式。又例如有名的擲硬幣實驗,連續出現很多次正面後,有些人認為未來出現正面的概率很大(實際上同樣是50%),這種心理陷阱被稱為“賭徒謬論”。在賭博中,賭徒們常常依據過去的數據來推測未來,例如對百家樂中開閒或庄的歷史次數進行分析。另外還有些人認為未來出現反面的概率很大,這就是“小數定理偏差”陷阱。

  實際上,如果將扔硬幣試驗中的正面、反面記做O和X,那么投擲下來的可能排列是這樣的:00XX0XXX00……也有可能是00XX0000000,實際上這兩種可能性都是相同的。如果將0用陽線替代,X用陰線替代,可以很快就可繪制出隨機游走的K線圖。很早以前,就玩過一個遊戲,是隨機畫出的K線圖,完全以假亂真,以為是某衹股票的走勢圖。也有平台突破、W底部、趨勢形成等現象。

  在做投資時,也常常可以看到這種趨勢的謬論。例如2007年中信證券對於蘇宁電器的未來業績預測。由於蘇宁過去4年時間業績都呈現翻番的“趨勢”,因此,研究員在分析判斷時便錯誤地相信了這種趨勢具有可持續性,給予了其過高的盈利預測以及股價的預期。

  我曾經也是“趨勢投資”的痴迷者,從道氏理論,到波浪理論,再到威廉﹒奧尼爾的強勢股CANSLIM模型。但最終逐步放棄了這種理論體系。最關鍵的就是我們不清楚“趨勢的級別”。例如一個看似是強勁主要多頭趨勢中的一次“次級折返趨勢”,卻有可能最終演變成為了“主要趨勢”的真正拐點。而波浪理論也無法解釋清楚波浪的級別問題,於是我們看到無數數浪的人士,將浪級划分到第N重的時候崩潰掉。對於趨勢的技術分析,要平衡及時性和確定性,是非常難的。例如用均線系統一樣,均線設置過于短期,則會頻繁触發,而過于長期,又會滯後反應。

  再說說類型思維和反應不足、過度反應。類型思維是西方的一種提法,指的是根據認知目標特徵,將其划分到不同的認知圖式,並根據這個圖式來進行決策。根據國內研究,當新回報數據權重不足以改變投資者認知的資產類型時,投資者存在反應不足偏差,而改變投資者認知資產類型後,卻會導致過度反應偏差。從心理學角度來說,投資者往往對於非典型性、難以簡單理解的信息反應不足,而對於典型性的、簡單的、易于喚起強烈記憶的信息卻往往過度反應。直白說,投資者容易被簡單、模糊、突發的一些事件或者謠言過度反應,而對於例如統計數字等需要推算的信息反應不足。而且,當私人信息與公開信息保持一致時,還會產生“過度自信”從而進一步加大過度反應的程度。

  類型思維在過去A股中表現非常突出,例如最簡單的“板塊效應”,如過去的“五朵金花”、“中國漂亮50大藍籌”、“新興戰略產業板塊”等等。另外,例如“大盤股”、“小盤股”,“成長股”和“非成長股”等等。過去2005-2010年的投資實證中,我發現這種思維非常普遍。回頭思考就會發現,往往一個公司從股價與基本面“自我強化”趨勢轉折進入股價與基本面“反向自我強化”趨勢,甚至衹是股價的單方面下跌趨勢,都可能導致投資者的“認知圖式”發生巨變,而且產生很強的“過度反應”。這也許就是戴維斯雙殺與戴維斯雙擊的行為金融學解釋吧?

  索羅斯在反射性理論中也強調,基本面不僅僅是影響了投資者的心理,而且投資者的選擇反過來還會進一步影響基本面,於是趨勢具有自我強化的現象。從心理解釋上看,當價格上漲,投資者盈利增加後,投資者本身就存在“信息過濾”(對有利於己的信息進行了不自覺地過濾)和“過度自信”,從而導致市場更加陷入過度反應,直到趨勢無法持續,進入索羅斯說的自我修復階段。

  這一點可以解釋一個問題,那就是為什么往往市場在估值偏離歷史均值過高時容易發生劇烈的下跌,相反也是如此。我們無法確定,究竟是股市預知了經濟的未來風險,還是經濟的風險拖累了股市。但這個現象頻繁發生告訴我們,芒格先生所說的:等待每個泡沫的,都有那么一根針,是多么的睿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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