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真的很富有(楊景堯)

如果心理學的投射測驗可以用來檢驗不同族群的「集體記憶」,那麼從《寶島一村》在大陸賣座與佳評如潮的情形,對照《賽德克.巴萊》在大陸所受到的負面評價,可以充分顯現兩岸「集體記憶」的交集與落差所在,更可以檢視當今台灣社會嚴重對立的藍綠的緣由,所有總統候選人要如何面對此一問題?
《寶島一村》上演的時候,筆者花費台幣兩千八百元只買到國家劇院一樓右後方的座位,雖然內容令我非常印象深刻,幫助我理解當年台灣眷村的真實困苦;但是中場休息放眼望去多數是外省族群、中年以上、具有一定社經條件(從門票之貴可以理解),劇中有些橋段描述老榮民對台灣未來憂慮的心境,他們的「集體記憶」非常明顯。
《賽德克.巴萊》則是描述日本殖民台灣時期的「霧社事件」,筆者的感覺這是台灣電影的驕傲,也是筆者從來不知道的歷史內容。在總統大選前夕,《賽德克.巴萊》的盛大演出與賣座,結合日本統治台灣的歷史經驗,肯定會對於某些族群有其一定的政治效應。

多元族群珍貴資產

「九二共識」的爭議只不過又是台灣內部藍綠對立的另一項投射,追求和平是普世價值。因為我們的《憲法》還是「一中憲法」,以《憲法》作為「大前提」,以「否定九二共識」就是「不要兩岸和平」作為推論,在演繹邏輯上是可以理解的,除非台灣修改《憲法》。
但是如果據此推論堅持不妥協,罔顧台灣不同族群的「集體記憶」的歷史與現實,也無異向人民預告永遠都不能政黨輪替,這恐怕低估了台灣選民的知識水準,也會換來國共唱和「出賣台灣」的罵名。為了勝選試圖「善意」警告人民,這種將台灣內部的對立,升高為兩岸的對立,其實已經是「老梗」不管用了。
台灣內部的矛盾,國家領導人不論藍綠似乎都無法超越與突破;2008年馬總統以超越對手兩百多萬票當選,國會也佔四分之三席次,政治聲望史上之最,也背負人民的高度期望,但是今天馬總統的連任之路困難的事實也是很明顯的,馬團隊如果嘗試「換位思考」,應該就可以找到他的論述所出現的「盲點」。
馬總統曾經很委曲地問人民:「為什麼他們提就是愛台,我提兩岸和平協議就是賣台?」如果不是「明知故問」,就是他的競選團隊有問題,顯然是由於他的思維沒有包含各族群的「集體記憶」所致,「無法理解」其中的原因,便成為他今天競選連任最大的阻力。
總之,我們真的很榮幸也很富有,榮幸的是全世界的華人只有台灣可以直接選擇自己的領導人,我們一定要珍惜。富有的是擁有不同的「集體記憶」,中華文化與多元族群應該是台灣的資產而不是負債;所有總統候選人應該提出正面的論述,唯有盡可能感動不同族群,才有可能當選。

作者為淡江大學中國大陸研究所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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